文/銀蠹魚貓小姐
青天之上,飛行員面對的是可能無法返航的任務。
青天之下,家眷們承受的是永遠等不到人的絕望。
向曾經的空軍英雄致意。
最近公視正熱播著時代劇《一把青》,雖然我ㄧ向對於抗戰、軍事的題材並沒有特別喜愛,但本著喜歡文學,加上認同導演的理念,所以這幾周《一把青》都是全家引領期盼的精神食糧!雖然目前僅播出了六集,但卻覺得這部戲已對我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一把青》播出之前,我正看完了導演的《孤戀花》,所以我幾乎是以十分嚴苛的標準在收看著《一把青》。因為聽導演說,這部戲有別於《孽子》與《孤戀花》,不僅是個好看的故事、有動人的情感,更是要把白先勇《台北人》背後的意涵給拍攝出來!
在前兩周收看時,我總覺得《一把青》對我來說少了些什麼?但看完了上周的播出,我發現我已經看到了那一個一直模糊的年代!我感受到了轟隆隆的炮火總是那樣的蓄勢待發,而那些上一秒還在身旁沉睡的男兒,當下一秒飛出了村、飛上了天,可能就是永遠的訣別~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現不同於以往的感受,這應該是整齣戲的氛圍已經深深的感動了我吧!
《一把青》的影像畫面精緻、台詞字字珠璣、內容情緒連貫、情節環環相扣,當影片的能量蓄積到了第三周, 我發現自己已能感受到當時軍人以國為重,男女私情為後的深層心理了!!
軍人梟戰後留下的,可能只是牆上凝成的那張照片、一只女人會花一輩子時間去收藏的箱子。 但我卻發現,自己也變成了那個在地上等待的女人。我仰著頭、看著身旁一心憧憬著飛上天的男人,我好希望當他那地上的導航塔,引領他回航。
看完上周的播出,我心中湧現的第一句話是:「超好看的對不對!!!」下戲後仍一如往常的窺問媽媽;「媽,妳覺得《一把青》好看嗎?」這回媽媽馬上說:「好看!」~~~~~BINGO!
可見,只要用心做戲,心靈交會的力量是無比強大的、可以跨越文化的藩籬而產生共鳴。
在此簡單說說我在收看《一把青》六集之後產生的感想:
一、人要有歷史感
對於這段過往的歷史我之所以會開始產生興趣,是在收看完劇中主角在談論「八路」沒多久要來了這段精湛的演出後所產生的!!
收看那一幕時,讓我想到那個醞釀著風雲變色的年代,我們的國家下一刻就要作戰了!而這些男兒就是即將前往出戰的英雄!〈這一段楊ㄧ展的情緒很好喔〉
但同時我也發現,自己對於這些歷史實在是了解的太少了!所以,戲散後我看到網友推薦了兩本書:齊邦媛《巨流河》和龍應台《大江大海一九四九》,我也去找來閱讀了一下。 不過,汗顏的是,這兩本書其實早就躺在爸爸的書櫃中很久了。 而且,當初齊邦媛的《巨流河》還是爸爸托我訂購的呢!但當時我卻沒有先睹為快@@
另外,看到劇中的人物郭軫時不時地出現揮之不去的夢魘,也讓我回想起許多在懷舊電影中曾經看過的畫面。
當時收看電影時心中總不解,為何這些相似背景的電影中,都會有ㄧ位發瘋的人物呢?現在想想,那些戰後倖存的人們,似乎是罹患了「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 PTSD ) , 對其不幸的遭遇會有揮之不去的恐怖思想和記憶, 而每個回憶的片段就是一種折磨。
如今看著相關的黑白照片,讀著那個時代的創傷心事,再回過頭來收看《一把青》,我發現自己看戲的情緒更投入了,也不免讚嘆這部戲的劇本考究是多麼用心!
二、 ㄧ窺空軍世界之堂奧
軍事題材一向讓我興趣缺缺,但《一把青》改從女性的視角,去述說英雄人物的背後,總有ㄧ位未被提起的女人。而在家庭與事業之間又要如何平衡。以軟性的視角包裝硬性的空軍背景,讓觀眾在一邊看戲的同時,也不知不覺的產生對陌生領域之興趣。
記得收看第一集時,當時郭軫就有說了句:「陸軍,地上爬的,不屑!」 我就納悶為何男人總是以當空軍為榮?
可能是因為身逢太平盛世,加上當前的兵役制度實在是太輕鬆了,我對於空軍的印象還一直停留在很帥、很花、包二奶、勞乃成的阿帕契案事件等,從未想過要去了解空軍的世界。 但在上周的播出中,我發現到,劇中的台詞已為我找到了第一集的答案:
陸軍就算打輸了,人沒死就還好,
但空軍不一樣,被打下來就沒了,他們是沒有明天的。
另外,劇組的即時補充,也讓我隨著劇情的開展,陸續增加了許多空軍的知識:什麼叫做「ㄧ分隊」、「513.417…..」、「ㄧ個分隊有幾人?」、「機工士官長的工作性質是什麼?」、「交接文化」等。收看《一把青》彷彿也進行了ㄧ場知識之旅。
三、感情觀之啟示:
〈ㄧ〉女人要當所愛男人背後的導航塔:
這齣戲讓我懷想著,如果我的愛人就是當時的大隊長,那我也要像劇中的師娘秦芊儀一樣,從容沈著、善解人意,讓他無後顧之憂的為國做事。
如果弟兄累了不肯飛,沒關係,我去講。女性比起男性總多了份柔性的力量。
村裡的太太死了丈夫,沒關係,關起來、讓她靜一靜、要來砸我家也別攔。
等待的歲月像監牢,那我就在家裡打打麻將、跳跳舞、削減一些心中的煩憂。即使麻將永遠只能三個人打,因為「四個人不吉利」。
我也會勸勸迷途的妹妹們,別被野鴿子纏住啦!但若妳嫁來了空軍村,我們從此就是ㄧ家人!
雖然我也渴望丈夫退下來服文職,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膽,但我知道飛行是他一生的夢想,在家國之愛與兒女情長之間,國家還是比我重要。
〈二〉在愛情中尋找一個讓你願意崇拜的對象
最近在收看公視的《愛的萬物論》,發現幸福婚姻的祕訣,似乎是太太都會保有ㄧ份對丈夫的崇拜。而要讓ㄧ個女人能夠狠狠的愛上ㄧ個男人,必定要有ㄧ個電光石火的瞬間。
我自己在收看第五集郭軫對朱青說的那段留字條的心情時:
飛上天,留了字條,就沒想過要回去了。
雲上面那片天,空空蕩蕩的,看不到頭,太寂寞了!
那天,真的走遠了,至少留下過痕跡,沒有白活………………
淚水是在眼眶中打轉的! 在那一刻,我對郭軫這個角色突然產生了深深的愛戀!
一個人若是沒了夢想與追求,那一輩子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軍人的天職就是作戰,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郭軫是那麼的有理想,心又那麼滄桑,沒有親人、每天出生入死、 千瘡百孔,卻又強忍著堅強…….在那一刻,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那個瞬間。
老空軍傳說,觸地的瞬間會看到最忘不掉的畫面,大隊長曾看到,師娘站在那等他。而我也想當郭軫的那座導航塔….
〈三〉 溫柔是ㄧ帖良藥,人人都渴望被了解與接納
鼓勵與支持的話語可以讓正在經歷低谷的人出現一絲曙光。
郭軫身為分隊長,夥伴卻是因為他誤判中計、回頭營救才死的。對於隊友的愧疚自責,他選擇了出外當逃兵一年多,即使在歸隊之後,仍然逃避去隊友的墳上祭香。
郭軫在與第九大隊競技時,因為夢魘又出現,導致十ㄧ大隊因此輸了比賽。而鬱悶時到了新生社,又被九大隊的隊長在他最痛的地方補上ㄧ刀:
『飛行員受困座艙,遭火焚,慘叫於無線電,職飛回,對三號機抛燃燒彈,解飛行員痛苦…』
〈題外話:黃健瑋這段那種對人的輕蔑與嘲諷,連在電視機前的我都覺得被刺傷了! 可以報名金鐘獎男配角了!不知道之後黃健瑋還有沒有戲分?這一集兩人的表現是勢均力敵阿!!! 〉
在郭軫最失意無助時,身旁的女學生告訴他:「為了讓弟兄好走,那個時候飛回去,是膽量。」
因為從來沒有人這樣子說過,於是郭軫的心被朱青定住了……..〈這段也解答了我對於朱青魅力何在的疑惑呀〉
在人最失意悲涼時,只有朱青能夠站在郭軫的角度看到他很重情義的地方。
因為只有你懂、不苛責、肯認同,只有你看到了我的某個地方,而他的心就會被你所攻勞。
四、工作觀的啟示:
〈ㄧ〉優秀的管理者是以心帶人
管理需要用方法,劇中的大隊長偉成看得出來很惜才,如郭軫歸隊交報告,駐銷作戰失踪身份。『長官祇要事實。真相,自己留著…』,偉成讀完,把報告第一頁撕了。郭軫仍堅持說回來看教官、看完空軍陵隊友,便要走,偉成仍不准…
而郭軫與九大隊高空競技,因他無法擺脫夢靨,讓十一大隊慘敗收場。偉成也以體諒與激勵來鼓勵他 ,甚至跟郭軫分享自己也曾經因為帶隊出去一次掉了九架飛機,連弟兄靳副隊都失去了、躲在山裡一個月都自責不出來的經驗…..
但最後他還是回來了,去弟兄的墳上祭香……….繼續回歸軍旅生活,凝聚軍人士氣…..
這席話就是希望鼓勵郭軫勇於面對。
這也是郭軫後來之所以會由逃避失意,轉而前往墳前祭拜的契機〈另一個契機與九大隊長的那段譏諷應該也有關係〉
當大隊長的EQ要高,不僅行事要果決,還要能夠不意氣用事,並要學會帶人帶心。
〈二〉組織與螺絲釘
在工作上常有人說「我只是一顆小小的螺絲釘」。但一部機器要能夠每天正常運轉,必須機器上的每一個小螺絲釘都不能鬆掉。
飛航工作要能夠安全降落目的地,起飛前,需要地勤人員確實做好檢修。而飛官上機前,情緒更是要平緩、精神需飽滿,而這些地勤人員,是飛官的同袍也是心靈雞湯。
郭軫逃兵後回來的第一個晚上,是老龔陪他的;大隊長偉成惜才,不惜搬出自己的秘密,而這席話被屋外的王剛聽到了,反問老鞏,老鞏還幫大隊長打了馬虎….〈覺得老鞏班鐵翔也演得很自然喔〉
組織中的每個成員都十分重要。身為隊友要相互扶持、及時調整支援。
《一把青》雖然目前只看了當中的六集,但看過的觀眾ㄧ定會認同這部戲的編、導、演俱佳!
這部戲也必定會在明年的金鐘獎上大放異彩,這是我統合了收看六集之後的短短感想,但其實精華又何止如此呢?想說以後乾脆把整集連結都放上好了!
台灣的戲劇真的很好看,支持用心做事的人!! 也希望未來的24集大家要續續收看喔^^
第五集
與九大隊的高空競技,因郭軫無法擺脫過往夢靨,十一大隊慘敗收場。偉成要郭軫不要再躲、不要再逃…。
王剛看完郭軫的歸隊報告,對郭軫失去了尊敬,汪影亦對郭軫多所嘲諷,說不過是踩著隊友屍體升官的傢伙。
郭軫對朱青說起,那天意氣風發追擊,卻誤入圈套,分隊全滅。與郭軫同期的九大隊分隊長,拿起桌上的歸隊報告唸著,『飛行員受困座艙,遭火焚,慘叫於無線電,職飛回,對三號機抛燃燒彈,解飛行員痛苦…』,對郭軫有不屑,有尊敬。
郭軫到空軍陵祭沒有回來的隊員,後悔自己害了弟兄,朱青安慰郭軫,『換了別人,沒有勇氣飛回去…』。郭軫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心裡暖暖的…。
朱青問郭軫留字條之事,『生死懸命。留字條,祇是找寄托。落地以後就忘了。找來,算她倒楣…』,聽著的朱青,心裡某個角落,動搖了搖。
為了帶芊儀一同赴美,偉成向司令部預支了一年薪水,師娘知道後急要歸還。『那錢是我的,不准還!』。偉成這麼說著…
朱青賭氣不理郭軫,郭軫不時開著飛機到學校,朱青被吵得只好換宿舍,不巧正與汪影同房…,朱青被整,病倒師娘家。師娘要朱青別玩了,『他們是空軍,你在地上,看他們一眼,他們就會找到你…』。
第六集
郭軫因擾亂上課,被罰拖飛機,朱青不捨,問,軍隊都要練拖飛機啊?老鞏答,以前大隊長因把師娘藏在教官宿舍裡,也被罰過拖飛機,師娘後來被家人帶回去關了起來,朱青不捨:「師娘現在也被關著,只是關在空軍村裡」。
小邵告知偉成,國慶閱兵取消,軍隊小道消息,政府忙著與『八路』談判。偉成問郭軫,要真再打,跟以前一樣飛自己僚機?郭軫說不跟,『教官要升上校坐辦公桌去了,要什麼僚機?』。三個男人,談起家、與難以左右的未來。偉成說起打仗時,一次失事,曾在空軍墜機前最後『那一秒』裡,見到師娘身影,「對著那個看著你的女人,只有愧疚」…
村裡,三個女人喝著桂花釀。小周忽落寞,說怎就愛上了飛行員,出不了村?要再青春一次,就在東北老家蓋連排宅子,沒飛行員的份,就自己與師娘兩人,旁邊蓋間小廂房,安置小保姆朱青,當婢女供使喚。朱青說教墨婷可以,端茶水不行。師娘小周都笑了…
隔天,朱青在閣樓醒來,竟記不得自己怎麼回來的。教室裡,女學生們楞著,原來,郭軫正幫朱青發著講義,說朱青與師娘喝醉,為防汪影為難,特來替朱青請假。
郭軫到師娘家探問朱青來歷,遇偉成返家,拿了公文給郭軫,氣氛霎時凝結,原來,郭軫被勒令退伍…
這頭,朱青姨丈忽然來到,為著安全,要朱青同去廣西。朱青看著字條,自語『知道長什麼樣子了,不糾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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