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與蝙蝠俠 沒發現的戲中戲

我們還需要英雄嗎? 《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無疑是今年最期待的英雄電影，但還沒上映前，我們是否思考一下英雄的內心，其實也宛如平凡的我們，也有鋼鐵般的氣息。

在大導史蒂芬史匹柏發表了「超級英雄電影終將如西部片一樣逐漸死去」的言論之後，許多影人都跳出來對此作出回應；目前正在為DC銀幕宇宙掌舵的查克史奈德自然也不例外。而在超級英雄電影的未來之外，他也不免談及了自己正在埋首醞釀的DC銀幕宇宙。史蒂芬史匹柏也許說得沒錯。我想他的這一番話，讓我們這些影人感受到更大的壓力，不要只為拍超級英雄電影而拍。對我來說，DC銀幕宇宙中最令我喜歡的地方在於，超人、蝙蝠俠與神力女超人可以稱得上是美國神話。這不只是要打造出一位超級英雄而已，我們更活在一個神話宇宙之中。對我來說，重點在於其中的戲劇性與人性。布魯斯韋恩與克拉克肯特簡直就像是莎士比亞的筆下角色一樣，他們身上有著與生俱來的戲劇性，他們本身在電影中，就是上演一場場內心反叛的戲中戲。

不論超級英雄迷、或純粹一介影迷，都無法忘懷2008年在IMAX戲院中親眼目睹《黑暗騎士》開場戲時，巨型銀幕、遼闊視野所帶來的無比震撼。自導演克里斯多福諾蘭在《黑暗騎士》中首度將IMAX攝影機帶進商業電影以來，好萊塢自此便吹起了一股65／70釐米底片熱潮。而超人，是全球知名度、商業價值最高、綜合能力最強、服裝識別度最鮮明的超級英雄，出生於氪星，成長於地球的外星人。而他們其實是同一枚硬幣的正反兩面。蝙蝠俠是個凡人，而超人則是神，如果你從這點來思考的話，就很值得玩味了。所以兩人之間才會爭論不休。看在超人的眼中，某些事也許是蝙蝠俠的界限；但就蝙蝠俠看來，則像是超人想要控制自己，表現得像個獨裁者一樣。 

與超人強大力量成反比的是他過於單純且柔軟的心靈，表面上受億萬人喜愛，但內心潛藏對人性認知的矛盾，身為克拉克肯特時，害怕自己的與眾不同會受到人類排擠，也擔心自己的秘密曝光會讓親友被傷害，所以刻意與關心他的人保持距離；身為超人時，又極悲天憫人、相信人性本善，常被騙利用，對於人性的認識和心志堅強度，不及蝙蝠俠布魯斯韋恩，這個弱點恐怕更甚於氪石的威脅。

蝙蝠俠有太多的影評和文本介紹過，布魯斯韋恩的人格特質比蝙蝠俠更加複雜，對抗邪惡、挽救城市沉淪
，這就是黑暗騎士的全貌；反倒在日常生活中戴上貴公子面具，努力「扮演」布魯斯韋恩這個角色以隱瞞世人，那才是他真正的雙重身分。不管是在電影或漫畫原著中，布魯斯韋恩內心深處的創傷與陰暗、相信城市仍有希望的光明面，外在的遭遇和經歷，以及內在矛盾的性格衝突，造就布魯斯韋恩成為一個優異的演員。他要戴上“布魯斯韋恩“的面具，讓世人不把他與蝙蝠俠產生聯想，這場演出是終生的，而且必須讓人深信他只是個繡花枕頭，還要能夠忍耐愚昧大眾的嘲笑和不諒解，這是何等困難的演技，如果布魯斯韋恩的人生就是一場戲，那電影中出演布魯斯韋恩的人，就要有更精湛的演技才能勝任。

以心理分析的方向來剖析這兩位英雄，布魯斯韋恩的恐懼來源，選擇成為蝙蝠俠當作符號的另一個自我，創殤效應與其他角色間互動的原型框架。追溯其恐懼元素的來源：蝙蝠攻擊與目睹雙親被殺，並藉由分析原生父親湯瑪斯與新的父親角色杜卡的相互比較，進而分析父親角色的情結在布魯斯身上的影響，以推知他成為蝙蝠俠的真正誘因與動力。而共同存在於小丑與布魯斯韋恩身上的元素：創殤記憶，在他們兩人身上的心理效應與外顯的表現。同是創殤的受害者，兩人的互動乃緊緊環扣，也解釋兩人之間的互動原理。這不但探討了蝙蝠俠如何從失控的本我中成就了自我，也反映其中掙扎過程中選擇的承擔罪名而成就了超我。

28年前，有一個穿著紅內褲與披風的奇裝異服小子飛上了天空，從那一刻開始，所有人都相信，人真的可以翱翔天際。超人總是溫文儒雅，在宛如毫不費力地解決巨大災變後，還要溫柔地提醒受驚的民眾們下次請小心，他是一個安全無害的溫馴大力士，除非遭到邪惡外力的侵入，否則超人永遠保有他純淨無瑕的天真與善良。超超人總是開朗地傻笑著，而蝙蝠俠總是躲在暗處皺著眉頭。但是在新版的超人故事裡，我們看到了心思活動上更為複雜的超人，除了大家熟知的光明面外，他也有人性裡的陰暗面，他也會著急，也會黯然，也會感動，甚至—妒火中燒。

時代的腳步更快了，我們的心思也更複雜了，那個黃金的年代已經遠去，我們還需要英雄嗎？這個世界還需要如此純粹的正義嗎？

#正義  #蝙蝠俠  #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