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勺子》觀後感–自以為聰明 其實笨得可以

《一個勺子》觀後感–自以為聰明 其實笨得可以

撰文 / 姬旦花

 

《一個勺子》,片長97分鐘,級數:保護級。

2014年中國劇情片,台灣2015年12月4日上映,為演員陳建斌自編自導自演的導演處女作,改編自河北作家胡學文的短篇小說《奔跑的月光》。其他主演包括蔣勤勤、王學兵和金世佳。影片贏得第51屆金馬獎最佳男主角及最佳新導演兩座大獎。

《一個勺子》電影預告)

 

勺子在新疆普通話中即「傻子」之意。
這部片絕對不只是講述發生在農村,與疑似拐賣智障人口有關的故事,並非僅此而已。


拉條子(陳建斌飾)在鎮上遇到一個討飯的傻子(金世佳飾),賞了他包子吃,傻子緊跟著拉條子回家,拉條子怎樣都擺脫不了傻子糾纏,也捨不得他受凍,傻子就莫名地代替了拉條子夫婦入獄的兒子,陪伴著兩老生活。

為了能讓兒子獲得減刑早日出獄,拉條子湊了五萬元求大頭哥幫忙,錢去了,無聲無息,拉條子不死心想找大頭哥求個說法。

拉條子張貼失物(人)招領,很快地,有人來認領走了傻子,並留下現金作感謝。接二連三,又有聲稱是傻子的家人陸續出現,栽贓拉條子拐賣傻子,威脅拉條子,於是,拉條子急著把傻子給找回來,改貼尋人啟事,夫婦倆人為此成天擔憂、賠了錢財。

拉條子始終不明白,一開始沒人理睬的傻子,怎麼就有那麼多人想來認領呢?於是,一直追問著大頭哥、李老三;最後,拉條子賠了的五萬也不想要回了,只想著解開疑惑,大頭哥反而卻怕了拉條子,主動自個兒貼錢,將五萬元還給拉條子。

可悲的是,忠厚老實的拉條子,發現自己竟然成了別人心中城府極深的壞胚子。

 
當你與約定成俗的現實世界脫軌而行,更遑論背道而馳,
你的直來直往,就成了他人眼裡的白目多事,
何時該自掃門前雪,何時該閉嘴,何時該撇清自保,
不成文的默契,一筆畫都逾越不得。
「誰把別人當作勺子,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勺子!」

陳老師說,這個故事是反思生活的。
老師在一次演講中提到,是打小自烏魯木齊周邊農村長大的小孩,沒上過幼兒園,不懂人情世故,大學專業又是學表演,集體創作的過程,沒覺得導演是多麼偉大的角色,不問資深、名氣,認為人人平等,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剛進圈子,入劇組拍戲,受到一種束縛,不適應所謂的禮數規則,不懂得用迂迴的方式待人處事,在劇組裡總是要發表自我觀點,甚至為了捍衛觀點,執意爭論也在所不惜,直言不諱,一路上不曉得得罪多少演員與導演。也都是事後才輾轉聽聞,原來當時大家對自己是這種想法,人人都看在眼裡,卻沒人願意開口提醒。言末更不忘開玩笑,調侃自己到了如今,還是愛在組裡頭管這個兒管那個兒。

一直想找個故事來拍,直到看見這本小說,才決定「就是它了!」。

陳老師說,原小說是可看作沒有結局的,傻子不見之後,主人翁就陷入了迷茫,就這麼結尾了。於是,陳老師決定反轉這個故事,描摹出一個開放性結局,亦是使文字創作轉化為視聽語言的作品,老師本身相當興奮。

把故事背景從河北農家拉到了西北牧羊人,是因為想離自己的家鄉近一些,回到最開始的地方,說母語,能讓自己在紛繁的世界中,瞬間回到內心深處,這也是一個拾回初衷的秘訣。但拾回母語不像想像中如此簡單,導演打趣說道,等到詞彙、語調、口氣都順了的時刻,戲也差不多拍完了。

在拍戲過程中,更為了不讓路過的民眾發現自己的『皇上』身份,一路小心翼翼,這條兒街換過那條兒街,一旦有人開口詢問『這不是皇上嗎?』,就得重拍,既無奈又好笑。但電影講求真實,老師相當驕傲地表示,有一幕路人向炒貨店老闆娘問路的段子,其實是真的被路人當店家詢問,演員也就順著回應指路,用了這段畫面,陳老師相當滿意。
事實也證明,老師創作出/拍攝出/演繹出了一部非常動人的作品。

好事兒 怎麼就成了壞事兒了呢?
好人做不得,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是電影中很重要的台詞,也是現實生活寫照。

當片尾音樂響起,字幕輪轉,拉條子往後的人生,絕對值得迴盪在心中,反覆思量咀嚼再三。
是啊!戲是結局了,但角色的人生還持續著,如果你是拉條子,會如何看待這一切的意義呢?
『人生就是這樣』
現在誰不知道,說誰老實,說誰是好人,就是說他是個勺子。
我說你是個勺子,就是個勺子,
我強就強在,有些事我想不明白,就別望裏頭栽,這點兒我可是比你明白。
村民李老三的這句話,深深撼動了我,比起曉以大義,當頭棒喝更有被雷擊的醍醐灌頂之感。

於是我們都戴上了那頂紅色遮陽帽子,走向迎面而來的奚落,是紅色的,暴力的,乖戾的。

任何人都可能是個勺子,端視對象不同而已,
懂得換位的道理,認清自己的渺小,就能意會勺子真諦。

12月4日,去看《一個勺子》吧!
我們都需要一齣電影的時間,和自己辯論,也和自己和好。

 

本文圖片擷取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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