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展/嚴婉玲
主持/李衣雲
主講/林雅慧、齊藤啟介、徐佑驊
撰文/程小珍
▲主持人李衣雲開場先介紹了三位講者的演講順序及內容(左至右:徐佑驊、齊藤啟介、林雅慧)
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社會,科技如此進步,世界就是地球村。在外旅行時,我們隨時隨地都可記錄身旁風光,將自己眼前難以置信的美景拍下,一點一滴留些片段在手機裡,雖不能完全複製當前所見,但至少當我們再看到這些照片,會想起回憶有多麼甜美。
這是日治時期的台灣人無法感受到的美好,我們該為此感恩。主持人,政大台史所的李衣雲教授一開始便帶領觀眾回到了我們陌生的那段日子。印刷術的發明,讓所有旅行從五感的刺激,變成了視覺上的震撼。人們開始學習用眼睛去探索世界,接著寫真(照片)的出現,讓人們能透過照片,對另個地方產生幻想,甚至鼓起勇氣踏出去,一步步地融合那地,寫真在世界融合的這塊,怎麼說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齊藤啟介被稱作「偽日本人」,台灣腔跟台灣的風土民情他都研究的非常到位
齊藤啟介,來台灣十多年,仍然在睜大著眼睛探索這個土地。在這裡的日子,可不像井上萬壽藏所說,只是離開日常的地方,到別處放鬆而已;他是在這裡生活了。案內,這類在1908年出現,由官方出版,讓更多認識這片土地的旅遊書,也是讓許多北台灣的人了解南台灣生活的重要管道,隨著鐵路通車,許多人就左手抓一本案內,右手行李一拿,踏遍這塊他們既熟悉又陌生的國土。
而徐佑驊則說,從西方傳過來的攝影技術,改變台灣人看世界的角度。就如同「一手拔牙,一手拿聖經」的馬偕,留下這張替台人行醫的證據,當時的人們表情看起來將僵硬、顯得極為不自在,其中一部分是因為對這項技術的不熟悉,讓他們顯得有點徬徨,一部份是由於當時的拍照技術尚未開發完全,按下快門後,大概還需要幾秒到幾分的時間,才能捕捉到畫面,這才使他們因著時間等待,無法留下跟現代一樣的照片。與案內的時間相近,寫真帖也是在1908年左右出現。當時普遍喜歡以水果及紅太陽當作寫真帖封面,一方面代表著日本人對台灣的印象,另一方面則代表了台灣人對日本最深的尊崇。可是漸漸地,這也變成一種詬病。由官方出版的案內或寫真,人們是從日本人眼中認識自己的國家,日本人也想透過這種書籍的出版,讓人更加佩服殖民者的能力與權威,由他們決定的台灣本象,對台灣人來說,根本無法全然搞清楚自己國家的樣貌,說實話,有些令人困惑,可信度也相當低。
日本人的統治,也讓人聯想到現今的北韓。當時的皇太子只要來民間巡視,總督府便會放出鴨子及原住民、漢人和樂融融的樣貌共同拍攝,在寫真裡形成皇太子受人民愛戴的形象,照片傳回去,便讓日本人更滿意對台灣的統治,也讓「原住民舞蹈」成為那些年的台灣意象之一。
▲林雅慧、齊藤啟介、徐佑驊三人合著《日治台灣生活事情》
談到修學旅行,林雅慧認為,和現在我們所接觸,只是到別的城市遊玩的「畢業旅行」有很大的不同。修學旅行就像是到別的地方停留、居住之前的前哨站。1908年台鐵通車之後,更延伸出了許多旅行點。學生票的發行,也是從當時的修學旅行開始的,這樣的優惠給了學生們往外地跑的動力,到各地的工廠、青果會社(即今日的水果批發中心)、台中上水塔觀察水的流動等,都成了日後出社會時的養分。而出遠門,也讓他們有著自立自強的觀念,從知道這個旅行開始,班上就準備「激勵金」,一切自給自足,讓學習的花費、習得的內容都由自己消化,不假手他人。對日本統治下的台灣學生來說,此種旅行的意義,是為要看齊殖民母國──日本,察覺台灣正在進步的軌跡,並且在每站驗收多年學習的成果,同時透過一起生活,訓練團體的秩序與默契,從幾點推回我們現代,不難發現我們正在退步,許多事情的確複製了,但意義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是空殼,讓我們至今仍然迷惘,對於許多從前留下的規範及傳統不明所以。
三位主講者透過不同面向,讓我們了解到台灣在日本的殖民下,確實有了許多的發展,同時也有很多限制將人民框住,難怪爾後離開日本統治後的台灣,會有一段空白期,因為多了自我,少了束縛,人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但現代人們也能透過這些留存下來的紀錄,更加明白日本在短暫的時間,帶給我們的影響,是多麼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