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張艾嘉的一封信 妳仍『華麗未退』

(圖為《華麗上班族》劇照)

有段時間腦子裡盤旋不停的是一首『愛的代價』或『因為寂寞』，我覺得妳不是歌后級的人物，參加什麼歌唱比賽也一定會落榜，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被深深著迷，深深被吸引著，好像陳述著不太遙遠的故事，甚至就是自己。我深信妳的魅力太不可抗，因為妳的影像故事，太顯著，也太搶眼了，找不出拒絕。唯一想抗議的是現在看不到更多年輕時的妳，但發現錯了，那些時間只是歷練的痕跡，在妳身上『華麗未退』。

(圖為《華麗上班族》劇照)

前些日子，看了妳的《華麗上班族》，妳是S&H企業旗下某貿易公司CEO，翻手為雲覆手雨，「她是個名牌模特 好讓我們膜拜；她是個生殺判官 隨時送人上路」，華麗上班族當中有一首歌以妳角色之名，眾演員齊聲歌頌的。但基本上是一個沒有愛，沒有安全感的女人，以為握住了所有，卻落得一場空，轉換的是一種對自我慾望的離棄，而最後在頂樓天台那幾幕扮相異常蒼老，那個蒼老老過真實的年紀。想來是刻意，是角色所需，但為了彰顯權威，在機關算計後，竟是是一個不穿PRADA的惡魔。實際上真正的張艾嘉演技太驚人，笑著，哭泣，用心算計只為得到愛。那些扮相被你裝扮恰如其分，我想女明星的扮相是某種祕而不宣的默契。大概像是三島由紀夫所言，一個女人的老去跟國王的死訊一樣，最初都是密而不發的。

 (圖為作品《觀音山》)

可能在上一輩的年代，妳跟林青霞堪稱是台灣最外銷香港最亮個兩顆明星，但我所能知道的是林變成了『偶像來了』的偶像，追溯記憶也只能到東方不敗、白髮魔女或滾滾紅塵。但妳用自己的智慧讓自己發光發亮，直至現在仍被作品深受感動。要記起喜歡妳哪些作品，相當簡單，但我卻深受某部片的感動，就是《觀音山》，這電影如果當時只停留在三個年輕人似有似無的胡鬧中，或許就觸動不多，新意銳減。但好在有妳的出現，故事出現別種可能，人在裡頭出現新的生命。《地久天長》時，面對幾乎沒有演戲經驗的電影生手，妳成為電影中的靈魂人物，精彩的演出，獲得香港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肯定。另一部好片《海南雞飯》中，生動演出傳統的新加坡媽媽，由對最小的兒子殷殷期盼，到發現事與願違的憤怒，並且面對兒子不愛女人的無奈，而最後勇敢面對與接受，一人貫穿全片，加上風趣對話及新加坡腔的趣味，更是為戲加分。近幾年妳的作品總有這樣效果，比如也入圍今年金馬52獎項的《山河故人》。

(入圍今年金馬52獎項的《山河故人》)

妳的角色常常有一種『不動聲色』，身為觀眾會產生好奇，開始架構妳的背景、生活，雖然功勞會是導演、編劇等等團隊一起架構，但沒有妳的內斂，就不會有張力了。當時的《觀音山》妳把生命和孤獨詮釋的極為內心，不論結局妳讓人徒留遺憾，但妳的表演卻給了人心的釋放與了然。其實妳的每部作品都反映了當時生命階段的心境和情緒，就像《二十
三十 四十》說著一種狀態，一個四十歲女人的心境，當我四十歲了與伴侶的關係是什麼?(至今看後仍可以警示自己的作用)；後來的《一個好爸爸》和《10＋10》，是人要怎麼面對自己？不論從愛情、父子、父女的角度，終想講的就是「人要如何面對自己的過去和未來」。

今年也有另一個愛–《念念》，角色們所找到的和解，如同和自己和解，而產出對話，都是如同和自己發生的。多數人都是找不到和解的方式，但那偏偏又是心中最渴望，在妳的戲中有人要迎接新的人生階段，有人要重新面對未來，得到的信念是每個人都是要長大的，都是要往前再走一步的。

 (張艾嘉自編自導自演的作品 『最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框框限制自己，反而不自在，要開放，可能性才會多。在妳身上就看到那些開放與自在的環節，妳的作品說出了如何能表達心中的感情才是重要，尤其在意心中存在的溫暖夠不夠。畢竟有的人作品表現得雖然很溫情，但其實是沒感情的。28歲就執起導演筒，拍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1986年拍的第二部片《最愛》還自編自導自演，除了獲得香港金像獎與台灣金馬獎雙料影后，同時也入圍金馬獎的最佳導演獎。後來編導《少女小漁》、《今天不回家》和《心動》也都獲得最佳編劇的殊榮，投入電影創作的成績斐然。見證過台灣電影的黃金時代，也伴著台灣電影走過谷底，超過40 年的電影人生，唯一不變的，應該就是妳始終追隨自己的心，如何在這個有些悲觀的社會裡，把破了一塊的心靈，慢慢修復。

 一貫內斂與不從俗的節奏在妳身上看到，一個有能力當編劇及導演的演員，自自然然，就有所區分。這封信就是完完整整的想要訴說妳的好，無雜念，只單純的希望大家都記得『好』是什麼！那些『好』坐得直挺，無畏無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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